相傳東涌古城建於南宋初年，到清代，鄭連福和張保仔等海盜見大嶼山的東涌可以泊船，遂以此為根據地，並佔領該城，與清廷對抗。其後清廷成功招降張保仔，就將攻剿他時所用的鐵炮放於城樓上，變成今天六門大炮炮口對準東涌逸東?的奇觀。


今天海盜已經成為歷史，但張保仔在香港各處藏金的傳說卻一直流傳。眼看多項「千億投資」散布大嶼山各處，就像張保仔找據點、藏寶一樣，為企業前線工種、求職者畫下一幅藏寶圖。


但要完整發掘出寶藏，殊不容易。


那一年的那一夜，我與她到大嶼山的愉景灣約會。七時許坐在一間餐廳的室外雅座，點了食物和酒，一邊享用美食，一邊等待8時正，遠眺從對面海岸迪士尼跳躍夜空的煙花表演。記不起真的聽到「啪啪」的爆發聲，還是印象將之配音，總之那又紅又綠的煙花成為敞大的夜空中惟一而又璀燦的角色，就像她明亮的眼睛一樣。月色，早已被比下去了。


愉景灣這邊的海岸亦不敢怠慢，昏黃的燈光滿布餐廳室內外，為了中秋應節，餐廳亦掛起中式燈籠，橙橙紅紅，延綿數間餐廳。不知何來的海風吹出一個侍應，只用英語對答，聊聊煙花美不美、食物的味道如何，我打趣說已經買了房子，就在沙灘旁的那間獨立屋。侍應看一看笑?的她，又看一看我，好像相信了。


誰說大嶼山和愉景灣是「離島」？根本是世外桃源！


弊病：成點不成片


這片世外桃源，又豈止愉景灣？


先是北面的多項「千億投資」，有著名的迪士尼樂園，入場人次由2010年的594萬升至2011年的600萬，去年更達670萬，而且還有更多新設施陸續落成；世界一級的赤?角機場年年質素排名奪冠，出入境人次每年超過5,000萬，估計2030年會超過1億人次；毗鄰的亞洲博覽館舉辦多項展覽和演唱會，每次到臨的海外旅客達100萬。西面有天壇大佛、昂坪360觀景纜車、大澳等文化觀光旅遊景點。南面有長2公里的長沙沙灘、貝澳泳灘、大浪灣、南大嶼效野公園內的石壁水塘等休閒地點。東面有梅窩，其銀礦灣去年就舉辦了一場音樂會，有「太極」、「廿四味」、周國賢，還有其他東南亞的音樂單位演出。


在大嶼山的地圖上放上指南針，東南西北都有奇妙之趣，每一點也有其發展的空間，與相隔西博寮海峽的港九對外發展分庭抗禮的旅遊、消閒、會議展覽為重的經濟。看上去，大嶼山含苞待放。


可是，「你告訴我，由這?（亞洲博覽館）到迪士尼，應該怎樣走？」身兼亞洲博覽館首席營運總監的大嶼山發展聯盟成員劉克華一語道破這假像。我嘗試胡亂答坐巴士到東涌，再乘地鐵到迪士尼，他再問：「乘哪輛巴士？在哪?上車？」原來只有S1號巴士可以接駁到東涌市中心，否則就要乘機場快?到青衣，再轉乘地鐵東涌?走回頭路到迪士尼，而世外桃源內各點連結的交通情況同樣是他所說的不合「Logic」。這由於政府規劃時只把大嶼山視作「放置」旅遊點的地方，交通的考慮也只從市區至景點作為依歸。交通思維彷彿旅客今天到來看大佛，好的，看完請回市區，到別景點的話，明天請早。當然景點間仍有少得可憐的交通接駁，但大部分要轉車，費時失事，宣傳亦不足。


散布東西南北的景點不能有效連?，未能將大嶼山的旅遊會議潛能發揮到最大，點與點之間不能產生協同效應，讓大嶼山規劃成一片完善、完整，名符其實的旅遊區。劉克華用5個字總結這癥結所在：「成點不成片。」


亞洲奧蘭多？

看來政府不打算彌補這缺憾，不，應該說連大眾也看不出來，只顧?大嶼山發展、發展和發展，繼續將巨型硬件「放置」這?，沒有反省過如何把完善配套引入規劃當中。首先是連結橫跨珠江口，連結澳門、深圳的港珠澳大橋，以及屯門至機場的連接高速公路；其次是議論紛紛的機場第三條跑道。先不討論港珠澳大橋與固有新界北的口岸和港澳水翼船是否帶來不必要的競爭，以及其效益問題，光是這些巨型硬件產生的所謂「橋頭經濟」就一直成疑。因為現時大嶼山一直欠缺酒店、零售點，旅客在大嶼山旅遊完畢，需要回到市區的酒店；如想感受「購物之都」的魅力，亦嫌東涌的「東薈城」細少且裝潢簡陋，欠缺大型商場作選擇。要知道旅遊、酒店、購物三者是共生的，現在大嶼山有的是旅遊，嚴重欠缺的是酒店和購物點，惟有將旅客全塞到尖沙咀住宿、消費，加重尖沙咀的負擔，忽略大嶼山的潛力。


因此劉克華強調的「成片」，是要將大嶼山打造成名符其實的一個旅遊區，他說：「要大嶼山發展成美國Orlando（佛羅里達洲的奧蘭多）那樣。」奧蘭多有迪士尼樂園、消閒設施、酒店、展覽場館，這些條件，其實與大嶼山極為相似，但由於大嶼山交通的缺憾，加上沒有協同效應，變成了他批評大嶼生時常說的口頭蟬：「捉到鹿都不懂脫角。」



人口與就業錯配

雖然未能從宏觀的角度去解構，重新審視這全中國第六大的島嶼，但政府總算近視地，抽出大嶼山的「重鎮」東涌作為大刀闊斧規劃的切入點。在一再拖延、於2007年完成的《大嶼山修訂發展概念計劃》後，終於在去年展開其計畫下的《東涌新市鎮擴展研究》第一階段諮詢。從是次的研究可見，只粗略地打算將現時約8萬的人口提升至22萬，當中居住、商業、交通等具體規劃?墨極少，八月諮詢完結後，今年五月政府再拋出新研究方案，內容具體多了。


研究方案當中最引人注目和討論的是開發東涌東、西兩邊，分別填海120公頃及14公頃，並在現有的東涌?依據未來的東、西部分加設新站，擴展東涌。計畫中的東涌東將會有二選一土地用途方案，「宜居城市」、「經濟活力」。驟眼看兩者的分別好像是估計人口110,000與95,000；估計單位量38,000與33,000的分別，但當至關重要的是商業7公頃與15公頃的差異。現時東涌共有約8萬人口，光是機場已需要10萬名就業人口，還未計算迪士尼、昂坪360等，即時單純地從絕對數字考慮上，東涌人口根本不能供應北、西大嶼山「千億投資」的就業需求；加上當中4萬人口居於公屋，他們低學歷、低技術條件不能應付這些工種高語言、高溝通技巧的要求，致使機場每日出現5,000至6,000名空缺的困境，而迪士尼雖不乏求職者，但大多不達要求，變成大嶼山一眾企業「有工無人做」；居民就「有人無工做」的荒謬。


因此有11間成員企業的大嶼山發展聯盟非常重視當中的商業土地用途，希望開發作零售、酒店等業務，提供大量前?工作讓本地基層居民入職，而中、高層職位亦希望隨人口上升而相應提高人手供應。「讓大嶼山做個大餅。」劉克華說：「不要重蹈天水圍的覆轍，不要只是搬人入來，而不提供足夠的就業機會。」


兩種錯覺

現時大嶼山的旅遊配套不足，在東涌及機場三間酒店的使用情況未能與市區的作系統比較，但當中以天際萬豪酒店為例，因為位處機場及大嶼山，其入住的客人和設施的使用情況已經顯示出其地理因素，當大嶼山如果打算「成片」發展成奧蘭多模樣，酒店營運的經驗就絕對有參考價值。


本以為天際萬豪酒店的客人多以商務客或機場工作人士為主，但一問之下，原來比例上，本地旅客的入住率比同集團的市區酒店為高，房務部總監何慶誠解釋原因是，大嶼山旅遊資源非常豐富，一日，甚至兩日也玩不完，港人於是將大嶼山視作本地渡假勝地，一家大細住一至兩晚，不用頻繁來回市區。此點正正反映大嶼山具大的旅遊價值及發展酒店的潛能，而欠缺規劃和宣傳，致使身處機場的酒店給予人一種錯覺，以為存在價值只對應機場和參加展覽的商務客的需求，忽略潛在的能力。錯覺得不到糾正，就會讓錯覺繼續錯下去。


另一個錯覺就是就業交通方面。在酒店大堂，酒店市場傳訊部的同事請我和攝影師喝咖啡時，我問她住在哪區，返工所需的時間多少。出奇地，她對這個「離島」的感覺並不遙遠，居於沙田，一程交通時間約1小時，而且她覺得最重的是坐機場巴士往返「一定有位坐」，人力資源總監陸世華亦說：「除非你想10分鐘、15分鐘回到公司，否則30分鐘、45分鐘是可以接受。」她說有不少居於大埔、屯門、元朗、荃灣的同事向她表示：「來機場，比到市區中環、金鐘花時更少。」


機場、亞洲博覽館與天際萬豪酒店可說是互相依賴，博覽館需要一間鄰近的酒店為參加展覽者提供住宿服務；天際萬豪亦以機場工作人員、參加展覽者作為客源，所以每當大型展覽舉辦之時，亦是酒店入率達100%的時候，而且每逢颱風來港，酒店應付臨時旅客住宿的需要。所以天際富豪酒店經常與其他企業溝通，與另一家機場酒店亦一樣，何慶誠說：「良性競爭大家都有進步，惡性競爭大家沒有好處。」



不是Job Market　是Employee Market

上述提及，大嶼山一直以來就業與居住的規劃錯配，與交通時間過長的錯覺，是大嶼山的企業面對人手不足和東涌居民失業嚴重的主因，而且在現時經濟仍然不俗、失業率低的情況，市區居民有條件、有理由不進入大嶼山工作，像劉克華所說，大嶼山的就業市場已經不是「Job Market」，而是「Employee Market」，不是工作選人，而是人選工作。雖然他說市區居住的員工，車費的開支已經在薪金上有所映，但大嶼山發展聯盟一直提倡本區就業，希望大嶼山能成熟發展成一個居住、就業上自給自足的社區，並認為在上下班的交通上製造運輸壓力亦不環保。


何謂發展？

現時《東涌新市鎮擴展研究》只去到第二階段諮詢，完成7月13日的公眾論壇之後，才會步入「就所選取的方案作出技術評估」、「制定發展大綱圖」及「進一步公眾參與」，其後的研究結果理應更能具體，對各方面提出針對性的方案，亦希望研究不只?眼東涌，更應以整個大嶼山作為宏觀角度去規劃。


而這種規劃亦不是「發展就是硬道理」，把尖沙咀的高檔次消費、酒店模式照抄一份到大嶼山，因為首先這會帶來與市區的競爭，所以大嶼山發展聯盟所建議的是發展中檔次旅遊區，如收回機場北的哥爾夫球場，作大型商場，讓短暫逗留的商務客，或轉機旅客購物；劉克華建議，可覓地建立「Premium Oulet」，吸納名牌，再以精心的裝潢包裝，可避免與市區商場原店的競爭，亦提供大型購物點。


不過，這些建議仍有局限，忽略了大嶼山西和南的發展。好像大澳，文物酒店是舊大澳警署，鄰近大澳碼頭，本來是為打擊臨近海域的海盜而建，亦是香港其中一個最早期建設的離島警署，歷史文化味濃。還有東涌炮台、下嶺皮村等法定古蹟，均是歷史文化重點，但又有誰知？如果要發展，這些文化歷史古蹟應當一同發展，還是因「發展」而要讓路？要知道，香港旅遊景點赤柱的地標美利樓本來是中環一座軍營，其後搬到赤柱，反有反客為主之感，成為赤柱象徵，已經沒有人記得赤柱其實比中環更早，成為殖民地的行政中心。以香港在保育歷史文化可說無能的情況下，「發展」二字，很可能擦不到這些文化歷史古蹟的邊皮。


無論如何，發展諮詢仍然進行中，大家依然可以向規劃署和土木工程拓展署提供意見。讓「九十後」的東涌，以及大嶼山，能夠從宏觀的角度發展。「不用擔心，一定有很多機會給有上進心，表現優良的年輕人爬上去。絕對肯定。」劉克華保證說：「晉升機會與商業活動成正比的。」


前線工種　處處寶藏

其實要「尋寶」也不一定要到大嶼山，在旅遊業帶動下，其衍生的如酒店、零售、飲食等行業也在正在增長，而在普遍前?工種欠缺人手的情況下，所提供的空缺與晉升機會是其他行業難以比擬。與其在人滿為患的職場爭個你死我活，倒不如搭上服務性行業發圍迅速的便車，到全港各處前?工種中尋找職場寶藏。


新機遇筍工招聘日

《JobMarket》一直以來為各讀者搜羅全城好工，現於本月10日舉辦的「新機遇筍工招聘日」，提供發展前景極佳的前?工種，更特設「大嶼山招聘專區」，多間著名企業為青年提供逾3,000份至HIT搶手職位。


日期：7月10日（星期三）

時間：早上10時30分至下午4時30分

地點：尖沙咀梳士巴利道41號香港基督教青年會北座4樓（YMCA）

免費入場　請先網上登記

網址：www.jobmarket.com.hk/july1

首100位預先登記入場人士可獲神秘禮物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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